叶哥打断了他的发言。他请所有人都听一听:“我们的祖宗说话啦。”被目光集火的程椋,稳如泰山。只是在说话前瞟了叶哥一眼:“我的看法是,早上不要买美式。”不知道程椋怀揣着什么样的心境,总归他说:“我喜欢拿铁。”洪星当机立断表示支持:“咖啡太苦了,豆浆更加适合我的体质。”谢澜川却不屑一顾:“豆浆有什么好喝的。”洪星提出了于他认知内,最触目惊心的问题:“你是外国人?”“够了!”感到无比心力憔悴的叶哥,百感交集。他连拍打桌子的力气都没有,而是软绵绵地滑在座位上。是neil拯救了他。neil简单的话语,却是此时最有力的担保:“作曲应该是没问题的。”“作词。”“绝对是有问题的。”再度把叶哥打回深渊的程椋,推卸责任,他说回归专辑还能勉为其难,国风专辑不能强人所难。毕竟,“我从来没听过历史课。”只是不熟悉历史的问题,算什么艰难险阻——胸有成竹的叶哥,告诉程椋明摆在眼前的解决方案:“叫万松岩写。”叶哥绝对是有备而来,他的理直气壮简直令程椋不可思议。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程椋和万松岩越来越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居然被他光明正大搬上了台面。受万松岩影响,一时间难以维持冷静的程椋,假装不知道地提及了万松岩繁忙的行程安排:“万松岩不会答应。”“你去找他,他就会答应。”为图鼓舞士气,叶哥把程椋送到门口,“给你十分钟交涉时间。”刚被驱逐出会议室的程椋,听见电话铃声心有灵犀般地响起——然而母亲打来的电话,无疑是双重打击。“你弟弟的家教老师辞职了。”电话那头的抱怨焦急万分,“马上要中考了,怎么办?”对程椋发这种牢骚简直是异想天开。无能为力的程椋,请母亲不要忘记他涉足娱乐圈的初衷:“难道我是什么教育先锋吗?”事实上母亲提出的是设问。她随后自问自答地揭示了答案:“你弟弟想请万松岩来。”追溯到万松岩的高中时期。偶尔公司宣布休假的周五下午,万松岩时常会被程椋以花言巧语哄骗到家里学习;事实是turoise宿舍的氛围可想而知,光是繁忙的训练就使得众人疲惫不堪,极其放松地环境里,留给万松岩学习的空间一减再减。
然而万松岩并非平白无故拥有指纹锁上的一席之位。被程椋卧室拒之门外的万松岩,与程椋的弟弟共同自习在书房。面对弟弟求知若渴的目光,他无可避免担任起家庭教师的责任。“多少钱都没问题。”但是母亲的阔绰使得程椋心存不满。弟弟的开销基本源于程椋的付出,不辞辛劳地工作也就算了——最终薪酬居然都进了万松岩的口袋。岂有此理:“以后让我公司直接给万松岩开工资。”显然母亲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你自己看着办。”电话毫无征兆地中断后,新的通话铃声紧随其后。原本以为是母亲误触导致结束通话的程椋,定睛一看,联系人名称一栏赫然从母亲变成了万松岩。万松岩有什么事?但是忽略这点的程椋,迫不及待地问他:“你历史怎么样?”面对如此掐头去尾的问题,万松岩居然没有质疑,而是意图理解程椋提问动机。他做出了较为体面的诠释:“我的历史只有二十三年。”“我问的是学科。”那一声轻笑格外清晰。将通话音量开到最大的程椋,毛骨悚然,好像万松岩是在他耳边笑的一样。万松岩解释了回答的动机:“我以为你在录节目。”以及经过无数改良后,变得复杂的高考制度一时不知道如何与程椋展开。总而言之:“我高考不用考历史。”“为什么不考。”程椋讶异道,“因为你不喜欢吗?”万松岩则是揣测道:“你弟弟缺历史老师?”他所展开的推理,源自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弟弟怯生生的礼貌语气令他记忆犹新:“他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来。”程椋则截然相反。他说这话是问心无愧,仿佛万松岩是他花费远高于水准的金额,因而必须随叫随到的被雇佣者:“你能来吗?”会议室里沉闷的拍桌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知里面的三位队友受撼动与否,外面的程椋倒是发觉,本次谈话的重点已然偏离。他不再邀请万松岩,而是问他:“你语文怎么样。”“没考。”没考是什么意思?连呼出的气息都百思不解的程椋,等来了万松岩简明扼要的解释。早已确定留学方向的万松岩,所参加的高考并非不可或缺,而是挑战自我。第一门进行的语文,则是由于清晨对卧室的眷恋,被他无情地抛弃了。那时洪星的言辞回荡在程椋耳边。他不由自主复述了洪星恶毒的诅咒:“你是外国人。”明明是万松岩先打来电话的,他却反客为主:“你找我干嘛。”急火攻心的程椋,一时间忽略了这点。他将第三张专辑的要求全盘托出,并且慷慨地宣布:“你只用写主打歌曲。”他说:“还有一首我自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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