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入狱早,又织了很多毛衣,比靳衍出狱快很多。黑头发小人抓着栏杆对外面望眼欲穿,蓝头发小人出来了,在他面前扭来扭去跳了个舞,嘲笑完以后蹦蹦跳跳地去种菜了。一直到晚上,周让下线的时候,靳衍还在里面织毛衣。太晚了,周让睡了。靳衍坚持到出狱,迎面就撞见一只野猪。他现在看见野猪就头疼,忙不迭退了游戏。入睡前随便刷了会手机,意外看见了陆清淮发的朋友圈。文案是猫猫很乖。但那张照片乍一看却看不见猫。靳衍搞不懂他在卖什么关子,点进去,在右上角犄角旮旯的地方看见了只猫。但同时,也看见了别的。就比如桌前坐着的那人,衣服上有他今天还见过的卡通图案。还有那熟悉的雪白色号的手臂,不需要再怎么辨认,就能看出来是谁了。刚嘱咐过他,又去偷吃。靳衍拉直了唇角。 回家之旅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小长假就到了。吕女士和周爸一直惦念着周让,原本还打算过来接他。但周让想了想,觉得让他们开车来,再开车回去,大老远地跑一趟也麻烦,最后决定自己坐高铁回去。这天一大早,周让就坐上了高铁。回家的路途总是很漫长,唯有家庭群里的热闹能消磨点时间。从周让出门开始,吕女士就在群里跟进自己的化妆步骤了,十分钟报备一次化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出门,叫周让等着风情万种的大美女去接他。周爸则亲自在厨房里做菜煮汤,势必要让儿子感受到父亲的想念。原本请来做饭的阿姨都无从下手,转而去切水果了。高铁终于到站。吕女士开车接周让,见到人,先问一句:“我今天的妆美不美?”周让便道:“美女姐姐,你见到我妈妈了吗?”吕女士不矜持地笑出声,勾上了周让的胳膊,样子看起来是真的年轻。等坐在车里,吕女士正经起来,打量周让一会,那句“不在家里都瘦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挑挑眉,“小脸还挺水润,看来在学校过得不错啊?”周让挺胸:“那当然,吃好喝好我都记着呢。”“行,乖乖宝贝,没让爸妈担心。”母子俩其乐融融地聊着天,很快到了家。
周让从车上跑下去,直冲家门,然而,却遇上了回家的栏路桩——状状。奶牛猫踮着爪子,扫雷一般匍匐着身子循着味走到门口。许久没见它,周让都有些想了,刚想要伸手抱抱它,却见状状一双猫眼瞪的滴溜圆,歪着脑袋勾着尾巴,小警察一般审视的观察着刚进门的周让。这小表情多少有些耐人寻味。周让蹲下来,控诉它:“你不认识我了是吗?我才走了一个月啊,状状,周大状,你怎么这么看我……”周让话还没说完,状状忽然有了动作,以冲刺的速度小牛犊一般朝着周让跑过来。“呦,想起来我是谁了。”周让正要伸手去接它。奶牛猫却陡然刹住了步子,抬起雪白爪子“邦邦”给了周让的鞋子两拳。姿态标准的如同格斗术。周让反应不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状状对他施展了一会拳击,又“呜呜喵喵”地叫着撕咬他的裤腿,尾巴也上了阵,冲着周让的另一条腿甩来甩去。这阵势,周让可算看明白了。这是在打他。周让哪能受这气,当即跟奶牛猫干了一架。最后,一人一猫两败俱伤地被吕女士拉开。“这是怎么了呀。你没来之前状状还成天撺桌子上舔你的相框呢,怎么一回来反倒干起架来了。”吕女士哭笑不得。状状盘在沙发上,仍旧虎视眈眈地瞅着周让,那愤世嫉俗的小表情,周让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它,可能是在我身上闻到别的猫的味道了。”毕竟来之前还摸过公主。日思夜想盼来的家伙,身上竟然有其它猫的味,状状可不得疯。吕女士和周爸笑得不行,“咱家这猫,心眼小得跟针尖似的,气性还大。酸菜缸子托生的吧。”觉得周让背后偷猫了,就气得要跟周让打架。周爸忙乎了一上午的菜终于上桌。有吕女士喜欢的银耳莲子羹、荷塘小炒、滑蛋虾仁,还有周让爱吃的香煎豆腐块、剁椒牛肉、山药蒸排骨。“快尝尝,你爸亲自下厨做的。”吕女士笑着给周让拿了筷子。一桌子菜卖相都还不错,看起来难吃不到哪里去。周让在父母期待的眼神下,夹起一块排骨。“味道怎么样?”周爸等着他的点评。周让艰难地咽下去一口,委婉道:“还不错,盐里面有一点排骨味。”周爸笑呵呵地吹嘘:“是吧。别看你爸没下过厨,这一认真起来,那手艺也是没的说的。”吕女士惊讶:“宝贝,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这情商高的,你爸都迷糊了。”周爸愣了愣,“啊”了一声,这才听出那话的意思来。“排骨盐放多了是吧?那是你进家门的时候,忙着看你没控制住量。别的菜肯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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