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蕴就放了回去。他吃烤串都很文雅,安静的咬,细细地嚼,用纸巾反复擦拭沾在手指上的油渍。周让坐在床边,晃着腿,看他吃鸡翅,忽然想起了往事,还没说话声音就已经带了笑意:“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两个抢一个烤翅……”小孩你争我抢是很正常的事,但江祈蕴很早熟,几乎从来都没抢着要过什么,唯一的一次和周让有摩擦,就是那一串烤翅。“因为你爱吃虾。我以为你会选烤虾。”江祈蕴轻声道。过往的记忆突然具体起来。周让突然想起那日的场景,烧烤只剩下最后两串,一串烤大虾一串烤翅。他喜欢吃虾,现在也喜欢。若是按照习惯,他肯定会想也不想地选大虾。可那日他忽然就想尝尝烤翅的味道,临时就改了主意,放弃了大虾。却意外地打破了江祈蕴的计划。“是、是这样啊。”周让结巴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先前谈真的话影响的,总感觉,江祈蕴看向他的视线,好像太过柔和了。“后来到底是谁吃了?我都不记得了。”周让若无其事地问。“我吃的。”江祈蕴收回视线,“你发现我想吃烤大虾,眼睛都亮了,直接塞到我嘴里,说你也要让着我一回。”周让也想起来了,“后来你砸了存钱罐,偷偷请我吃了一个星期的烤大虾。”岁月的沉淀让回忆更显珍贵。周让把刚才升起的念头当成错觉,仍旧和江祈蕴笑闹。 看看腰他闲不住,凑到画板前研究江祈蕴画的素描。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风景画。周让看不出来好坏,只觉得画面刻画得很精细。他背着手,小老师似的装模作样地瞧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会画人吗?”江祈蕴顿了下,答:“会一点。”周让惊喜地请求:“那你可以画一张我吗?就是黑白的那种,做成头像可酷了。”江祈蕴喉结滑动:“好。”天色渐晚,周让走之前交代了几句:“我开学就没有办法经常过来了。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要是赶不过来就打给我爸,他开车很快就能到的。”“等你腿好点了,就来a大找我,我带你玩。”不管他说什么,江祈蕴都点头。周让走了。有个电话打过来,江祈蕴开了免提,放在桌上,一边收画架一边听。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口吻礼貌客气,自我介绍是某公司的负责人,联系他想定制设计一款形象……
他小心取下画板,但藏在画板后面的厚厚一叠纸,不小心撒下来,羽毛一样,飘散满地。纸上人物表情各异、绘画时间也不尽相同,可画的全都是一个人。不一定藏着多少情思。只是寂寥独处时,给自己的慰藉。周让忙了一天,回到家,还要记得跟靳衍打视频。他唉声叹气地反锁上自己卧室的门,戴着假发扑到床上。视频接通时,靳衍脸色果真不怎么愉快。以往总显得深情的桃花眼凉凉地看着他,唇角一弯,便是个讥笑的弧度:“还知道打视频?我以为某人已经把他的正牌男友抛到脑后了呢。”“怎么会呢哥哥。”周让讪笑着为自己找补,“哥哥上班忙,我不敢打扰哥哥的工作。”“是很忙。忙着赚女朋友请男生吃饭的饭钱。”靳衍“呵”了一声,阴阳怪气。周让从中听出了暗指他水性杨花的意思,被骂得呆了呆,接着狡辩:“是好朋友啊,不算男生……”“他们知道你这么说吗?”靳衍似笑非笑,“宝宝,别搞这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把戏。”周让哄了好一会,好话说尽了,靳衍竟然丝毫没有缓和口气。他哄得累了,觉得自己尽力了,靳衍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他也没办法挽回了,于是开始摆烂了。他的下巴抵到床上,忍不住犯懒,也不看手机镜头了,在床上拱啊拱,寻找舒服的姿势,为睡觉做准备。靳衍硬下心肠不为所动,等着周让接下来的手段,屏幕里却突然没了人。再仔细一看,却又看见了微微张开的领口。他大概是懒洋洋地侧躺在手机旁,所以没拍到他毛绒绒的脑袋,只纳进来锁骨往下的画面。他不知道在干什么,动来动去,突然伸出一条腿勾住了被子。细白的腿和被子颜色碰撞出来的冲击力还不算什么,更要命的,还是因为他的动作一点点卷上去的短裤。“周让。”靳衍盯着那块地方,叫了他的名字。周让已经不太想哄着他了,动也不动,说出来的话也很敷衍:“哥哥,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吧。真的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想让我原谅你?”靳衍突然道。周让打了个激灵,因为他这句话重新燃起了些希望,“真的,真的。”“那你把手机拿得近一点。”靳衍道。周让坐起来,老老实实地把手机拿近。靳衍原本清越的嗓音莫名低哑起来,“手机往下一点。”周让不明所以地听话。“用手撩起衣服。”靳衍呼吸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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