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几天来的所有沉积的食物都呕了出来,身体都变得轻盈。
他继续拖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拖向哪里,拖向家,土屋早就塌了,他是靠三张报纸裹着睡过了严酷的冬,拖向火车站,火车不会带着你回到故乡,城市的人们会审视这肮脏埋进土里的一代人,你父亲去世的信从邮箱寄来后是你暴躁的开端,你没日没夜躺在树根上看着星空,好像星空可以遮住这一切犹如泡影一样破碎的生活。
那拖向河岸呢?河岸,你生命最后待到的地方,河水不会带着你离开,他看到过很多次人们钩在你身上的目光,女性滚进了泥水,长白山的雪水撞上熔岩,撞出万千浪花,农村的沉默寡言是一种不安的暗示,你怀着残破的理想和撞向南墙的愤懑被心怀不轨的人推进河里,可是还能拖向哪呢?
他继续顺着河流向前走,长长的河流变成了长长的小溪,小溪的尽头是海还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就像一场无人知晓的死亡,蛰伏的虫开始嘶嘶地鸣叫,花瓣开始像青涩的雪落在枝头又被雨滴打落,他又想起了梦,梦一般的朦胧,梦一般的恍惚,雨是无穷无尽的画布。
在昨日的梦里他梦到了死亡,你一遍又一遍的死亡,每一次他都尝试着和你走,又被拒绝,他就这样站在岸上看着你漂流,每一次的死亡都像一场未知旅途的开始。
而他从未开始,只是看着芦苇低低地弯下腰亲吻大地忽而有些想哭,他学着你那样咀嚼你的名字,咀嚼自己的名字,又一连几日只是咀嚼一个简单的死字,最后却吐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爱字。
芦苇又哗啦啦地在风里唱起了歌,他抱着你轻声迎合,腐烂的你啊,听得到吗?
我爱你如初。
?其实是知青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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