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没有搭在黎南的侧腰或是肩膀上,后面还是缩了回去。
萧航偶尔会看过来,但也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很快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他甚至还找出一副扑克牌,跟医生和易徐一起坐在地上玩。
暴风雨前的宁静。
直到从外面传来阵阵骚动,重叠的脚步声从很多个方向传来,最终目的地却不是这片贫民窟。
黎南汗毛直竖,警惕地坐了起来,萧航还在摆弄他那副臭得不能再臭的牌,一局快罢了,连个对子都发不出去。
萧航哼哼几声,心情反倒不错,“现在?”
时远慎重地否决了:“不,等两个小时。”
“行。”
萧航伸了个懒腰,直接把牌甩到了地上,“那就都收拾一下,该带走的东西全带上!这局不算我输啊。”
黎南坐上车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他的手上还拿着枪——时远前几天看见了也没有多诧异,既没有问他枪从哪来,也没有问他有没有开过枪。
他当然是开枪了,子弹精准地埋进了肉体里,但黎南不太记得当时的场景了,他所经历过的事情和时间都混合到了一起,在下水道里如同老鼠一样蹑手蹑脚行走的记忆仿佛是在上辈子。
除了他,所有人都很紧张,左右两边的人都在发颤,坐得太近,一丝发抖都能捕捉到。
黎南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恰好撞见了时远的眼神。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讲话,最后只是用口型告诉时远——我没事。
车辆疾速地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医生几乎是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
“没人诶,”医生啧啧称奇,“真的一个人都没了,都去哪了?”
“去政府那边了呗,这还要猜。”
萧航上车前才在车尾抽了一根烟,衣服上还带着二手烟的气息,这几天窝在房间里烟酒都不能入口,可把他急死了,现在才稍微好一点,“我们都出来这几天了,区长一点都联系不上,肯定要弄些动作的。”
黎南浑身一僵,一听到这些字眼他就打心眼里不自在,好在也没人去顺着话题往深里讨论。
医生又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回去什么啊,不回去了,绕过去直接走f区。”
萧航一脸的无所谓,“回了就是找死。”
一路上都顺利得不可置信,没有遇见人、没有路障,整座城市就像是死了一样寂静。
时远拉开之前的长袋子,里面只有一把长刀,刀柄上裹着层层被血液浸湿的粗布,碎肉被挤到刀鞘和刀刃的接触口。
他皱了皱眉头,把刀收了回去。
“不洗刀啊?”
萧航漫不经心地问:“还是说给你砍烂了。”
“断了。”时远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刀不是他的一样,“没用。”
居然断了……黎南突然有点唏嘘,那把刀还差点把他砍死,现在他还活着,刀却没了。
但这也很难说,说不定下一秒他就死了,黎南发现自己越来越悲观,但这种趋势停止不了。
“右拐。”
“什么?”
萧航有点惊讶,“右边都要拐到人家大本营里了。”
前方t形路口的指示标已经被拔除得一干二净,只有人在地上用红色颜料在右边画了个大大的箭头。
时远没在开口,萧航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了话,车轮碾过红色箭头,飞一般地朝着远方行驶。
黎南眨了眨酸痛的眼睛,视线盯在萧航脸上。
萧航看起来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但脸侧已经生了一层冷汗,从他脸颊抖动的弧度来看,明显是在暗暗地咬牙。
他似乎有点紧张。
可到底在紧张什么呢?
黎南心里隐隐生出一股惊慌,负面情绪压在胸腔之内,让他戒备地继续摸着冰凉的枪身。
应该是多虑了,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所谓的大本营不过是从前的高级住宅区,一栋栋水泥楼房耸立眼前,两旁绿化带的植物枯的枯死的死,钢线穿过树的尸体,上面高高挂着许多切割得并不完整的人体部位,像屠宰工厂里面剥皮抽筋的鸡鸭。
时远说的或许是对的,他们在这条路上行驶了很久,但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途中他们经过一个立起来的看台,上面似乎摆了些什么交叠的、混合的东西,但黎南看得不太清楚。
紧闭空间里连空气都在停滞,车窗隐隐抖动,从外面传来闷闷的轰隆声,离他们很远,但足以吊起黎南的心。
“现在要去哪?从哪边走?”萧航有点无奈,止不住地用指节敲着方向盘,无规律的声响引起了黎南的注意。
多日来待在闻初尔身边的胆战心惊足以让他磨练出极为敏锐的直觉,黎南瞬间就感受到了萧航言语中不自觉透露出的慌乱,但这到底是为什么?
时远依旧表现得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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