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着。
“叔叔他是个好人。”黎南急忙开口,“他做医生的时候基本没有人投诉……”
闻初尔笑容不变,语气也依旧温和,但神色明显不悦起来,“我让你开口了吗?”
黎南顿时嘘声。
“这个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对吧。”闻初尔晃了晃照片,照片上女孩的裙摆也随着翻腾,“教你写字的那位女邻居,似乎被男人骗了,未婚生下了孩子,可又不想带着那个拖油瓶,于是把孩子扔到了你家的台阶上。
你们善心大方,用了一些关系,把那个可怜的女婴改成了你早亡父母的女儿。她因此有了合法的身份和户籍,能够堂堂正正地读书上学。”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黎南的脸,那张脸已经被吓得苍白,嘴唇止不住地发抖。
“这件事情似乎不太光彩,如果败露,你断腿残疾的叔叔,还是善良可爱的妹妹,以及你,通通都要被送到n区来。到时候你们可不是处在这坚固的堡垒之内,你应该知道,外面是什么光景吧。”
“您到底要干什么?”黎南忘记了刚才闻初尔的警告,他恐惧地直发抖,“我们都只是普通人。”
“我的身份太敏感,所以总是会任用一些知根知底的人。”闻初尔将照片放下,又拿出一柄短匕首,刀锋隐隐对准黎南,“你不是想为我做事吗?难道连最基本的条件都不想接受?”
黎南哽咽着摇头,“我愿为您付出生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们是无辜的。”
闻初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字眼,“你们家不就你一个劳动力,你要是付出生命了,他们自然也要饿死。我可没有那么残忍。”
你现在就有够残忍了,黎南不自觉地发抖着,他想他现在一定很狼狈,但他甚至愿意抱着区长的大腿求他高抬贵手。
黎南艰难地换了一个说辞,“我什么都愿意做。”
闻初尔哦了一声,尾调上扬,似乎不太相信。那柄短匕首在他手中跳跃,最后被他钉到了办公室上。他吩咐:
“你过来。”
黎南赶紧走到他面前,隔着办公桌看着他。
但闻初尔却侧了身:“绕过来,到我这里。”
黎南沉默地扫过那柄锐利的短匕首,他不知道上面是否沾过人血。
但现在,只要闻初尔愿意放过他们,他宁愿做这匕首的,足以让人窥见他的心境,他紧紧皱着眉头,在封闭空间里的另一股alpha信息素却如此内敛,闻初尔存心想和骨肉至亲吵一架,就算是挨打也好过这样令人反胃的沉默。
但时远懒得搭理他。
他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反反复复地去看沉默不语的时远,时远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不清表情。
“现在暂且解决好了,从f区调了一点队伍过去,那些作乱的都杀了,先瞒下来,但事情闹得有点大,善后工作可能要耗很久。”
“嗯。”时远没有给他眼神,“你处理就行。死人人数算好,别显得太多。”
对话到此应该要结束了,但闻初尔抿着唇,有点忍不住了。
“你应该要把他看好。”闻初尔想将烟盒拿出来,但指尖的颤抖让他拿捏不住,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然黎南也不会……”
“闻初尔,他不是我送出去的,护送的人也不是我挑的,你自作主张的时候有问过我吗?”
时远没回头,言语间都是谴责:“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把黎南身体调理好。”
闻初尔点点头,他看起来有点无措,不断地用指节敲着扶手,像是要征求谁意见一样地开口:“对、你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活着就是好事。以后都不会这样了,重建n区那边之前我都会和黎南待在这里……”
时远冷笑一声,“我看他不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闻始远!”
时远终于转过身,理所当然地看见了弟弟压抑着怒气的面孔。
他差点忘了闻初尔也很会掩饰自己,看起来的示弱不过是博取他的支持,他的弟弟向来专断霸道,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几句话放弃决定。
时远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把头扭了回去。
看来还要想想别的办法。
之后的腹痛持续了两三天,痛苦结束之后,黎南再没有感受到其他,另一个医生告诉他,那个可怜的胎儿彻底不在了。
我是个不合格的……苍天啊,他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自己在这一场几个月的角色扮演里的角色名称,从通俗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个母亲,但黎南不肯承认。
名义上的父亲除了一开始的失态,之后都表现得很好,恰到好处的风度翩翩和关怀,不会再用眼神或者言语来给他施加压力。
这时候应该是个好时机,闻初尔想从他身上拿到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但他无故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心里拼命地在说这不是他的错,就算胎儿这次还活着,他也不会让闻初尔的血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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