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漫佑确实会打羽毛球,她已经记不清是初中时期的哪个暑假,陈清溢曾经请专业的老师教过她一段时间。
她点了点头,如实回答:“会。”
“一起拿个第一,怎么样?”贺扬说。
一起拿第一?
许漫佑难得笑了笑:“你好像很有信心。”
贺扬直直地盯着许漫佑的眼睛,“当然。”
“是吗。”
淡淡笑意不减,许漫佑又点了一次头,说:“那好。”
视线持续交迭,代表就此签订契约。
收到确切的答复,贺扬很快抬头,跟体委说:“我和许漫佑一起。”
“ok,你们俩各自填下表,晚上放学前交就行。”
课间表格交上,这搭档算是确定了下来。
混合双打需要两个队员配合足够默契,对于许漫佑和贺扬来说,单是会还不行,需要实打实的在一起练。
次周周五放假,贺扬约许漫佑下午出来到市奥体中心打球。
许漫佑答应得很快,还叫了她两个朋友陪练。
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午后,四个人在羽毛球馆碰面,许漫佑向贺扬介绍,女生叫闻泱,男生叫沉度。
两人客套地同贺扬打招呼,彼此之间都很有距离感,甚至有些冷淡,而到了许漫佑这边,则是热切得不行,连着送过去两个拥抱。
这很正常,贺扬完全不在意,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个叫沉度的男生。
话一定要凑到许漫佑耳边说,眼神一定要放在许漫佑身上。
后来开练,球打了半场,又几乎不抓许漫佑。
贺扬还是头一回这种打法。
打到最后甚至有点不快。
他倒不是对此有什么意见,混双的压力本来就该在他身上。
只是加上刚刚沉度跟许漫佑相处时的行为,再抛开或许是他技术不佳这点,更微妙的是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暧昧。
这才是最让贺扬觉得不舒服的。
后来中场休息,最先开口的是闻泱。
“沉度你能不能打了?好好杀个球是会要你的命吗?我要累死了啊。”
声音不小,在场的四个人都能听到。
沉度没太大反应,浮于表面地笑,只说了句:“啊,抱歉。”就再也没表示。
闻泱气结,闭了闭眼:“滚…”
长凳上,许漫佑坐在贺扬身边,边整理衣袖边说:“感觉自己没什么存在感。”
贺扬拆了瓶矿泉水递给许漫佑:“怎么会。”
“每一步都做得很好。”
许漫佑接过水,看着他没说话,只意兴阑珊地笑了笑。
后半场沉度打得正常了不少。
许漫佑慢慢进入状态,也开始在场上活跃起来,但她后来打得太投入,即使已经时刻提醒着自己注意身后的搭档,在对面进攻过来时,也依旧下意识退后去防。
有上半场的经验在,贺扬也习惯性地去接。
双方都往同一处去。
许漫佑的球拍就这么直接跟贺扬的手肘撞上。
引拍的动作一时间根本收不住,网面在皮肤上迅速擦过。
力度很大,几乎是瞬间就见了血。
纯白羽毛球落地,这场练习也就此结束。
闻泱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就走出场馆去找医药箱。
沉度在网那头远远望了一眼,皱了下眉,跟着闻泱也走了出去。
“对不起。”
“没事儿。”
场馆里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贺扬放下手臂收了球拍,另一只手伸出去,把许漫佑的球拍接了过来,然后又说了句:“没关系。”
对贺扬来说确实是没关系,跟他之前学车时比,这甚至都算不上伤,当时疼那一阵过去,也就没什么事了。
倒是许漫佑眼睛里毫不掩盖的懊悔才真的让他心慌。
其实根本用不着她这样。
场馆室内就有医药箱,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很近,很容易就能看到,闻泱他们没注意,但许漫佑看见,反应过来,就立刻去拿。
回到墙边的长椅处时,贺扬也拎着两个球拍走了过来。
许漫佑坐下,打开箱子,然后抬头看向贺扬,示意他过来坐到她旁边。
但贺扬没听,而是在许漫佑身前蹲了下来。
“你坐着就行。”
长凳有点低,许漫佑坐着,视线刚好跟半跪着的贺扬齐平。
听见这句,看着贺扬的眼睛,许漫佑突然被气笑了。
哪有始作俑者坐着让受伤的蹲着上药的道理。
“贺扬,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显得自己人特别好。”
说完,她语气又强硬了些:“起来坐我旁边。”
这是贺扬第一次听许漫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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