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能赚多少大洋。我沦落到这般田地,他竟还在关心我能赚多少大洋。」
我突然觉得悲哀。
曾几何时,名和利已经开始将一个天真单纯的少年,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孩提时代,和那个少年在戏班里一同玩耍,一同分享零嘴,一同挨师父打的景象彷佛才发生在昨天,要回去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我们,都变了太多。
她别过头直视前方:「也许,我的心底还是为他保留了一丝期待,卑微地盼望奇蹟发生。」她的双眼隐隐有水光,「青楼nv子不能出阁,你永远无法想像,我昨天光是为了偷跑出去看你们的戏,回来後受到怎样的对待。但我宁愿受那样的罪,换来一点微薄的自由。」
「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叫我颜小姐的人。」她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人们对我的称呼五花八门,好一点的也就是月娘,坏一点儿的从小妖jg到臭b1a0子都有。」
我的内心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她看着我,问:「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儿,」我回答,声音有些沙哑,「小时候大家叫我虫子,出师後我的艺名是李绫秋。」
「本名颜清月,」她伸出一只手,「幸会。」
我回握住她的手:「幸会。」
她为自己斟了第二杯酒,说:「我已经被困在这个肮脏的世俗里,永远都出不去了。」
此刻,她是微笑的,没有流泪,彷佛是认命了,彷佛将si之人安详的微笑,彷佛已经放下了所有对於身为妓子的自己而言,不切实际的幻想,有种尘埃落定的心安。?我看到她这样轻松恬淡的表情,心下b看见哀恸的表情还要震撼,心寒无b。
她却不以为然,随意地问道:「你们明天要去杭州对吧?」
我点了点头。
她继续为我们两人斟满酒,举起她的酒杯,说:「演出顺利。」
这时我已醉得有些晕眩,她喝得b我多,却双眼神识清明。
我拿起酒杯,和她的碰了碰:「演出顺利。」
乘了四个时辰的火车到了杭州,我已有些疲倦。
在车上,我无法入睡。每当我闭上双眼,看见的都是颜清月那令人惊愕寒心的安心微笑,怎麽甩都甩不掉,彷佛已经深植在我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我对她这个微笑的心情是复杂的。我怜悯她,感到心痛,却也为自己感到可悲、为我们感到可悲,有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我对这个世界感到无奈,也对命运感到无奈。
我没有想到和她这麽一段连露水情都称不上的交集,能对我的人生造成如此重大的影响。
以至於後来,我做了一件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做的事。
我独自离开杭州再次来到上海,这个广大繁华、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
回到杭州後,我免不了要挨菊生和刘先生一顿骂。
「李绫秋,你在ga0什麽?啊?你这一走,观众反应有多激烈你知道吗?你待会怎麽和他们赔罪?戏因为你一个人,我们费了多大心血,难道就因为你一人全泡汤……」
菊生突然不再说话,因为他发现我後面还站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颜清月的到来虽然让戏班子感到讶异,却没有造成多大的反弹。
毕竟,谁不ai美nv嘛?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清月不是徒有外貌而已。
她帮忙管帐,所有开支有帐可查,一条条列得清清楚楚,把整个戏班子的吃、穿、用、住照顾得妥妥贴贴。
b较辛苦的就属我自己了,私人家产一夕之间少了五千大洋,连买个菸心都疼得一ch0u一ch0u的,只好b自己戒了。
每到夜里,我总会想起当日,我到上海赎回清月时,她和我说的一句话:「你的恩情,我永远记得,我也会还予相应的你回报。但切记,我不是个多情人。」
然而,我那时还不大了解她的意思。
清月待我极好,她天天把我的衬衫烫得笔挺,皮鞋擦得黑亮,唱完戏归来,身心俱疲时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宵夜吃。
这让从小身为孤儿,在戏班里长大的我,第一次有了被ai、被照顾的感觉。
吃饭时,她为我夹菜,我也为她添r0u,我们会一起谈天说地,得了空一起去戏院看场电影,或是一起到照相馆照张相。
龙套、二路演员们见到她,都管她叫嫂子,我们也不纠正避讳。
她温顺却不柔弱,jg明却不心怀城府,她聪慧能g,把整个戏班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条不紊。
但我们却不自知,灾难将如洪水猛兽,接踵而来。
甚至,有些事情早已有前兆,b如菊生看着我和清月的眼神。是我自己太粗心,没有过度去在意、探究。
戏班巡演结束後,我们回到长沙。
清月找到了她的父母,和二老相认,抱在一块儿哭作一团,一切看似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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