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认出来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提姆,1992~2001.
西尔莎,1965~2001.
剩下的两行是还未写完的笔迹,关于克劳芬和雅里洛,韶芍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那是还活着的人未将到达的终点。
她在安静的屋子里又转了转,直到烤箱叮地响了一声——馅饼烤好了。
“汤昭?”韶芍站在卧室门前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往厨房那处看看,又敲了敲紧闭的卧室门。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推门进去了。
屋里并没有汤昭的影子,韶芍顺着水声走进浴室,打开门的一瞬间浓郁的水汽扑面而来。浴室的排风系统不太行。
“过来帮我一把。”男人下半身裹着浴巾,松松垮垮挂在腰际。精健的线条被浴巾隐没,她不自觉地往下看了看,很快就移开目光。
半推半就的遮掩总是比直白的裸体更加色情。
“馅饼烤好了,什么时候吃饭?”韶芍不太愿意过去,停在门口朝他喊话。
汤昭直起了身,头发还在滴水。他往回看了一眼,目光像头狼盯着落单的母鹿一样戏谑:“先过来帮我把头发搞定。”
韶芍这时候才注意到男人的头发,长发被剪短了,原来的金色也被染黑,墨汁正顺着额头流下来,在男人冷白的面孔上滑落。他的手也是黑色的,脖子上更加糟糕,被弄得乱糟糟的一团。
“你在……”韶芍皱着眉盯了许久,终于确认了:”染头发?“
“有意见?”汤昭瞥了她一眼,彻底站直了身子。黑色的染发剂从脖颈留下,他身上很快就被墨汁弄脏了,浴巾也被晕开两团污渍。
“为什么突然要染头发?”韶芍被他盯着浑身不舒服,她想要是自己再不过去,男人怕是要走来拎着衣领把她拽进屋里了。于是便磨磨蹭蹭地朝他挨去,停在他两步远的地方,道:“你染膏没抹匀。”
“所以叫你来帮忙。”汤昭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指,把指甲缝里的染膏抠出来,道:“我搞不定这些事情。”
韶芍没想到男人能这么轻而易举地低头,惊讶地笑出声。汤昭的模样实在是太不堪了,墨水流得满身都是,她忍着笑意扯扯嘴角,挽起来袖子把男人的头按到水池上方:“笨死了。”
汤昭倒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任由女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穿梭。染膏有些凉,她在自己头皮上捋顺的时候像天鹅的翅尖扫过冰雪,带来奇特的瘙痒感。
“差不多了,洗一下。”她把染膏抹匀,停留了一会儿打开水龙头。男人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韶芍没和他计较,就着温水帮他把头发洗干净了。
冲了两三遍才把染膏彻底洗净,女人身上渗出来一层薄汗。汤昭站起来擦头,她也跟着直起身,锤着发酸的腰背抱怨道:“馅饼都要凉了,为什么非要在吃饭前弄这些?”
汤昭没理会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他天生浅发,突然染黑了倒是很不适应。
“眉毛是不是也应该染一下?”汤昭把转身往外走的韶芍重新扯回来,指肚摸着自己的眉毛对着镜子说道。
“哎呀,先吃饭行不行?我好饿。”韶芍的肚子又瘪了下去,她连早饭都没有吃,不好好对待一日三餐简直就是酷刑。可汤昭扯着她的胳膊,她走不掉。
“我觉得眉毛还要再染一下。”男人把目光从镜子前移开,转身低头看向韶芍。
汤昭的面孔突然贴近,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韶芍把脸撇向一边,浴室里水汽蒸腾,空气本身就温热粘腻,太容易突发事故了。
“不用……已经很好了,去、去吃饭,我好饿。”
额头上被嗤笑喷出的热气侵袭,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抖了抖。韶芍不太敢看头顶的面孔,可眼下是他光裸的小腹,上面添了新疤,被简单缝合了。他刚洗过澡,伤口遇水又裂开,泡的发白的皮肉外翻,露出红色的伤口,隐隐约约还有血渗出来。
看样子伤得不轻。
韶芍皱了一下眉毛,手掌抵在男人贴近的小腹,有心避开那道伤口:“你怎么受伤了?受伤了还洗澡?“
“被人用刀子捅伤了。”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舌头在自己太阳穴上游走,她往后躲了躲,但男人没打算停下。
“不疼吗?”韶芍伸手把他的下巴推向一边,可下身被人顶住了,夹在他小腹和水池之间无法抽身。
她晃神的功夫,汤昭已经咬住了推开自己下巴的手指,牙齿轻轻咬着,睁眼观赏潮红在女人脸上缓缓蔓延。
“不敢看我?怕我在水池上就操了你?”
荤话激得韶芍一激灵,她抬头瞪向男人,把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色痞。”
汤昭闻言笑了,手掌顺势就从女人的上衣里滑进去:“色痞?刚才盯着浴巾眼睛都直了的是谁?”
胸前的软肉被他握着,韶芍很快就开始呼吸急促。她懒得和他斗嘴,往外挣了一下身子,头顶很快传来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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