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报案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本地商人,说是一年前,他法拍下了这栋花园别墅用作婚房,一年后他与女友修成正果,于是请了设计公司重新设计装修,哪知砸墙之后,别有洞天。说着,他引着蒋贺之他们走上楼,只见二楼一面被砸了个大洞的墙壁中,满当当全是黄金与人民币,还有十余箱茅台,砌得齐齐整整。
“我想把二楼的客厅再扩一扩,没想到几锤子下去,砸出来了许多捆现金,后来又都是黄金,我可一分没敢动!”房主坦言,见到这满屋黄金的一瞬间,确实起过觊觎之心,但犹豫再三,理性战胜人性,还是决定报警。接警而来的派出所民警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赶紧上报领导,通知刑警队前来勘察。
听罢房主讲述,蒋贺之腰杆笔挺地立在墙边,一边指挥何絮飞与民警们将墙内的黄金与现金全部搬出,一边打电话通知周边银行,派人上门协助点钞。
电话刚刚挂断,楼下便来了一些人。还以为是银行那边快马加鞭地派人来了,没想到,蹭蹭蹭上楼来的却是几名蓝衬衫蓝领带的检察官。远没到侦查结束、移送起诉的时候,检察这么早就出动了?蒋贺之心里当即有了个答案,在中国内地的司法体系中,一般情况是警侦检诉,只有涉及贪污贿赂犯罪、国家工作人员的渎职犯罪,才由检察院立案侦查。
蒋贺之不太喜欢跟检察官打交道,通常情况下,公安都不太喜欢跟检察打交道。检察院的行政级别要高于同一区域的公安机关半级,警察权受制约于公诉权,何况来者是手执利剑的反贪局,除了纪委的,可谓人见人哆嗦。
当然检察也未必稀得跟公安打交道,公安嫌检察太装,检察嫌公安太莽,相看两厌,彼此彼此。
果不其然,几位检察官一进门就清场,表示这个案子牵涉官员腐败,办案权归属于检察院。为首的一个小检察,一米八的个头,细颌细眼,一脸高不可攀的表情。也不自我介绍,他竖着两道精心修裁的眉,劈头盖脸就问早已一头热汗的何絮飞:“你们都搬完了吗?”
“还没搬完,”何絮飞往黑黢黢的墙洞里望了一眼,擦了把汗,道,“不过快了。”
“行了,”不卖老同志一点面子,小检察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个案子接下来由我们接手,各位可以下班了。”
一旁的蒋贺之不由细了细眼睛,他不太满意,敢情这是纯拿公安当搬运工了?但何絮飞是个“兵油子”,就乐得早点收工,于是二话不说就往楼梯那边走。
“等等,”小检察突然伸手拦住何絮飞,以一种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他一遍,居然十分傲慢地问出一句,“没拿什么东西吧?”
“没看见执法记录仪都开着吗?”这话分明是质疑公安办案还顺手牵羊,蒋贺之两步走到小检察的跟前,严声道,“你们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例行公事——”对方比自己还高七、八公分,垂首俯视的样子极具气势,小检察还想争辩两句,却被一个倏然响起的男人声音呵止了——
“叶远,别再说了。”
不知何时,又有一名蓝衬衫蓝领带、还戴着一副黑色手套的检察官上了楼,他站在楼梯口,很礼貌地对在场的公安民警们说,“对不起,我代他们向各位公安机关的同仁们道歉。”
一腔怒火正张弓待发,蒋贺之循声音方向望过去,只一眼,便灯熄火奄了。四周暑气腾腾,晌午愈发强烈的阳光映透别墅的珐琅彩窗,在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孔上漫衍,这人便在一身梦幻的彩光中向他走来。
心些些发慌,手微微冒汗,他与这人相距三步之外,随对方一步步地向自己走近,他的心也莫名地沉了三下,这感觉难以言喻,好像还真应了那玩笑似的“靓到沊三声”。
更奇怪的是,这人胸前红底金字的检徽也熠熠发光,而同样的检徽,他的这枚竟比周遭其他检察官的都更亮一些。那个被唤作“叶远”的小检察见了来人,赶紧向众人介绍:“这是我们领导,侦查处盛处长。”
“唷,领导啊,”来人已到跟前,蒋贺之目测对方比自己矮了4、5公分,看着不过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是处级?以己度人,他认定对方是个关系户,于是从一种轻微缺氧的状态中缓过来,冲这位盛处长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领导,你说这个案子归你们管,凭什么,你叫这地上的黄金一声,它们答应你吗?”
盛处长向在场的公安民警解释道,这栋别墅原来的房主是洸州市荆南区区长韩恕,韩恕因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调查,后又因确凿的腐败问题被抓,这套房产总建筑面积达35062平方米,于2004年9月20日被查封,又于2004年12月30日,因“刑事涉财产执行”被依法拍卖。
“受理群众的举报之后,我们立即研判,监管其资金动向,梳理其银行流水。仅用不到两周的时间,就从成千上万的银行记录中挖出近百笔异常入账,完成了对相应行贿人的调查取证,成功阻止了韩恕将非法财富转移到海外,并在他企图出逃加拿大的前夜将他逮捕。”一个恰到好处的停顿,这位盛处长平静正视蒋贺之,说下
BL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