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仿佛笨兔子在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跑。
这有意思了。笨兔子直眉楞眼,眼睛除了黑白分明点,压根儿不是会“会说话”的类型,他是怎么品出来的。盛宣予来了兴致,蹲下去捏起陆弦歌的下巴仔细观察他的脸。
笨兔子真不擅长剧烈运动,就跑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脸颊充血,绯红欲滴,大张着嘴喘气,连鼻子都红彤彤的,鼻尖一点肉不由自主细细抽动,更像兔子了。
他人瘦,脸也小,不比盛宣予的手掌大多少,下巴尖削,薄薄的一层皮肉覆着骨,下颌骨的线条清晰舒朗,但折角模糊,缺乏棱角和硬朗,眼睛偏圆,但不够水亮,外眼角略下垂,放在别人脸上是无辜,在他脸上就透着低眉顺眼的好欺负,不灵动,不聪明,眼神愣愣地直来直去。
这会儿被捏住下巴,望着盛宣予的眼神都呆呆的,连张着的嘴都忘了合上,盛宣予伸进去一根手指摸了一圈,遗憾,牙齿整齐,没有兔牙。
陆弦歌错愕地合上嘴。
盛宣予把手指沾上的口水往他脸上擦,秋后算账:“你怎么会在那儿?”
陆弦歌把买的书抱在胸前,看起来很怕,低眉小声道:“我买完书想快点回学校。”
那条巷子不是回学校的必经之路,但确实是一条近道。
盛宣予不疑有他:“跑了怎么又回来了?”
“上次,你帮了我,”笨兔子的头埋得更低了,“所以我也应该帮你。”
盛宣予一愣,这次没大笑了,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站起来又踢了一下陆弦歌的小腿:“起来,别坐着了,跟我走。”
起是起来了,陆弦歌看了一眼盛宣予,却说:“我要回学校了,我还有……作业……没做……”在盛宣予笑吟吟的冰冷眼神里,陆弦歌声音越来越小,虽然坚持着把话说完了,但脑袋也低得能瞧见后颈了,“对不起。”他道了个歉。
陆弦歌抱着书跟在盛宣予后面,被带回了盛宣予家。
其实这不是盛宣予真正的家,只是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套房子,他一个人住,单居室。
钥匙丢上玄关柜,盛宣予踹掉鞋,拖鞋也不换,光着脚进了屋,跟在他后面的陆弦歌看着门口乱丢的鞋,抿起嘴唇,在求得盛宣予的许可之下拿了一双拖鞋换了,然后把盛宣予乱丢的鞋一双一双摆好了。
盛宣予嗤了一声,没管他,进卫生间洗脸去了。
虽然是单居室,但房子一点也不小,窗明几净,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比酒店更像酒店。盛宣予不招待客人,乡巴佬陆弦歌站在客厅里局促不安,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盛宣予带他回来干什么。
盛宣予洗完脸出来,陆弦歌还木杵杵地站着,盛宣予躺上沙发:“这么宽的地方你看不见?傻站着干什么?”
睫毛不安地扇动,陆弦歌把书抱在胸前,在他脚边的沙发角落里坐了下来,缩得像一只不安的兔子,小声小气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啊?”
盛宣予像是没听见,眼睛一合,睡了。
“……”
陆弦歌没有勇气叫他,独自纠结半晌,小心翼翼不弄出声音,从袋子里拿出一本王后雄翻开,开始刷题。
盛宣予没有睡多久,半个小时不到便醒了,眼一睁,笨兔子还在,正坐地上趴着茶几……刷题?看清他胳膊下压着的王后雄,那一刻盛宣予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精彩。
陆弦歌正困在一道函数题里,咬着笔帽眉头紧拧,连盛宣予醒了都没有察觉。
盛宣予坐起来,视线越过陆弦歌的肩膀落在他卡住的那道题上,快速扫了一眼,看出了破题思路,踢了踢陆弦歌:“你倒是挺会利用时间,把我这儿当自习室?”
陆弦歌回头,像是学呆了,眼里茫然一闪而过,接着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对不起……”
他可太习惯说对不起了,好像这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条件反射,别人一有一点不悦的苗头,不管三七二十一,谁对谁错,他先道歉。
这一点让盛宣予觉得无趣,顿时兴致索然,一味胆小的兔子逗起来可没意思。
没成想,下一秒,陆弦歌又说:
“可我的作业真的还没有写完。我能回去了吗?”
他一直惦记着作业,惦记着回学校,好像学校就是给他安全感得兔子窝。
盛宣予没见过这么死读书的呆子,恶意浮起,陆弦歌越想缩回他的窝里,他越不让。
“这么爱学习?”托着下颌,盛宣予点了点陆弦歌卡住的那道题,笑得善解人意:“要我教你吗?”
那道函数题周围狭窄的空白处写满了涂改又涂改的步骤,显然陆弦歌已经和这道题纠缠很久了,以至于在听到盛宣予要教他时,一时竟没有想起盛宣予“差生”的身份,愣愣地说了谢谢,双手递上书让盛宣予看那道题。
但盛宣予不急于此,拨开书,俯身凑近陆弦歌,含笑的面容艳丽妖冶,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低声如耳语:“我可不白教。笨兔子,你是不是该交一点‘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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