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惧不断地蒸腾,小溪幼小的灵魂不安地惊骇著,她不知道未来等著她的究竟是什么。终于有一天,事情发生了。那一天,小溪独自在家,母亲或许就快回来了。小溪吃完饭,默默地在小桌上做作业。有人敲门,小溪以为是母亲,开了门才知道是母亲以前的情人。小溪是知道这个人的,他和母亲共同生活了很多年,母亲让她叫他小爸。后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从她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小溪见到他,仍叫了声小爸。那男人答应著,推门近来。他很苍白,脑袋耷拉著,小溪有点可怜他,她隐约知道他的可怜,她端了杯茶给他。“你妈呢?”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出去了!”小溪轻轻地说。“哼哼,又去风骚了?不到凌晨是不会回来吧?”男人的眼睛里有凶狠。一闪而逝。小溪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不是,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小溪没有说假话,今天楼下的阿廖婶叫妈妈打牌,妈妈说了早些回来。“回来?你相信那个婊子的话?”男人突兀地抬头,斜著眼睛盯著软弱苍白的小溪。“别,别这样说我妈妈,她说了回”“你闭嘴”男人把陶瓷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颤抖著站起身,他细瘦长长的手掌紧紧地掐住小溪羸弱的肩头“你懂个屁,一个放荡的老婊子生的小杂种,你有什么资格顶老子的话?”那双病了太长时间的眼睛里有短暂的疯狂。触目惊心。小溪看见了,直觉便要挣扎。男人费尽力气制止小溪的挣扎“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我冒著死的危险和那婊子私奔,她留给我的是什么?她不顾我的死活,把我丢在医院里,和别的男人去风流快活?好,好,老子今天先奸了她女儿,再杀了她。最后一把火,统统烧死,去死吧,都给我去死吧。”老管家江叔拱手站在屋口,沉默地看了战夫人半晌才轻咳一声打断她的沉思:“夫人,收租的人回来了!”战夫人回了神,眼神中划过了些什么,但她很快地站起身,说道:“走吧!”一个佝偻的老管家伴著一个高贵的妇人离去,平静中又似乎有些诡异。小溪在走廊上遭遇了休泊。她最小的叔叔。她最怕他,很怕,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她怕他的眼睛,深远地可以把她的灵魂吸引出来。她更怕他眼中的鄙夷,她知道自己的。一直都是这样地愚笨,因为轻微的脑衰,她在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结巴,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看见叔叔眼中流露的不耐烦。她总努力著想要在他面前表现到最好,可是事与愿违,叔叔往往不耐烦就一声不响地离开。久而久之,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沉默,甚至到了一看见他就怕的地步。休泊停下了脚步,他深沉地看她。她不自禁地颤抖。嬷嬷陪声笑“少爷,你出去吗?”休泊不置可否地一径深沉。小溪轻轻蠕动著小嘴,可怜巴巴地叫了声叔叔。休泊一脸厌烦“我不是你叔叔!”小溪像是被霜打了一样,眼泪在大眼睛里不停地打转。“少爷,这是怎么说的,小姐到底是”嬷嬷搂著小溪,无奈地看着休泊转身离去。哎,小姐已经够可怜的了,没了爸爸,又摊上那样一个妈,终于有个托身的地方,偏又是多事之秋。姑姑们自顾不暇,叔叔又阴阳怪气。“好了,我的好小姐,咱不哭,小叔叔就这么坏,我们不哭,上楼去休息!”嬷嬷哄著小溪上了楼。休泊几乎失控。他隐没在大沙发里,厚重的窗帘隐去了大片的阳光,他任凭烟雾缭绕,力图压下身体中的猛兽。他看见她就失控,这多么不寻常!这世界没有哪个女人和他有这样深的牵扯了!他们身体里流著相同的血,他是她的叔叔?她是他的侄女?鲜艳的嘴唇,纯洁的大眼睛,长长的黑黑的麻花辨,呵,他的小侄女,承认吧,战休泊,她是你心目中的小小天使,一个绝对独立于其他女人存在的小小天使,一个会让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小恶魔,一个由自身延续而出的小东西!他不去深究什么,怕想得太深,他会失控。他还不想伤害到他的小女孩,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需要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了。他就站在这个房间的大窗子前,隐在厚重的窗帘后,静静地穿过火红的木棉花,目光经过了几千几亿光年,最后停留在她单稚的粉红脸庞上。他累了,不想再移动。他开始体验她的温度,开始贪恋她的温暖,开始体味那禁忌的魔魅。他不管谁在堕落,不管谁把谁出卖给了魔鬼,总之,他坠落了。他不要孤独,他邀请她参加这盛筵。一场伟大的豪华的没有尽头的盛筵。小溪睡了,翕合的小鼻头颇可怜地动著。她究竟在和这个世界挣什么?一口氧气?一个存活的角落?甚至只是一点卑微的阳光。
休泊轻划著她粉嫩的颊,他吮吸她的唇。依恋而温暖。他们那么相似,只是用两个终极在表达著自己的意识。是的,要么全无,要么绝对,不要中间或妥协。深蓝与魔鬼之间,是我在。我不会抛弃你,就像不会抛弃这缠绵的血脉!小溪睡得很不安稳,她又做梦了。那个可怕的梦魇,终生难逃。一双无处不在的干瘦的手,追赶著她,笼罩著她,小溪拼命地挣扎著。那双肮脏的手,揪扯著她单薄的衣裳,小溪骇怕地踢打著,她好怕,真的好怕。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呢?男人的鼻腔里喷出浓重的臭气,小溪感到恶心,她瘦小的身子扭曲著,喉管梗塞著,胃不停地翻绞,谁,谁来救救她?“老子干了你,老子干了你”男人不停呓语,奋力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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