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天大的事应也不至於落到她头上来,然而进来不过半个时辰,父亲被惹毛了,最大的那桩事儿也碰地一声砸到她这里……可见凡事没有一定,话不能说得太早。
待大会结束,踏出议事堂,与其余山君话别之後,父nv两人便一齐走回逍遥园;半路上,秋桓实在忍将不住,痛惜地说道:「如孟,北号山君向来这般恬不知耻,此番他想将小事搅大,不过是图我们秋徐二家能生出一些嫌隙来,咱们敷衍虚应一番也就罢了,你又何必随他起舞?」
秋如孟早知他心中气愤,肚子里早就备好一番劝解,便软声道:「父亲,您教导我,君人者,以己出经式义度;身为一山之君,必须先自己遵守义理规矩,才能服众,您处事一贯风行雷厉,明晰通透,今日之事,您想必也看出北号山君的意图,他闹上这麽一闹,若我们坚持己见,他日後便可揪着这次处置,向别人说咱们如何宽以待己、毫无理法,甚至还有各家书院的大会志要为证……咱们自然都晓得不是这麽回事,然徐仲筠家正历经丧亲之痛,对於原先的处置确实未必能服气,再加上这样的谣言,恐怕他对咱们独山秋氏也会在心中怨忿难平,因为一人挑拨,历来交好的秋徐两家生出嫌隙,实在可惜,倒不如让我至泰山清修三年,纵是北号山君那般x壑狭窄之人,也绝无话可说。」
她顿了下,笑着抓住秋桓的手,撒娇道:「我知父亲疼我,否则您怎会看不出其中关节?何况您也无需烦恼,泰山近得很,且徐伯伯待我一向很好,小的时候还曾经陪我作骑马打仗、任我胡闹,我就算到泰山作客,也不会被为难的。」
秋桓被nv儿一通话说得无可奈何,叹气道:「我自是知晓你徐伯伯的为人,只是北号山君这人得寸进尺……唉,罢了,不提他,这下你可要害我被暖姐骂了,你看怎麽办?」
秋如孟被逗得噗哧,很有道义地拍x脯保证道:「父亲放心!若是父亲被母亲罚跪,nv儿再去帮您求情!」
秋桓见nv儿笑语活泼,也不禁莞尔。
翌日祭祀,地点设在一处面东的险峻山崖边,天se尚未全亮,尚是晓风残月之时,五位山君已然在此地肃然而立,等待破晓来临;五人尽皆换下族服,身穿宽袍大袖的黑se冕服,上衣绣了日月星辰,下裳则是树木山川,还有身前一片绣上金se乌鸦的蔽膝,内敛而隆重。由於祭祀之事举足轻重,除了主祭的五位山君,包括三名少君等其余众人,皆只能站在远处观礼。
凫丽山繁氏乃上古巫咸之後,因而这样的大祭向来交由繁家人主持;一玄服侍nv先拿着盛了水的水晶盘子,让众人净手净脸,而後凫丽山君手执青圭,领众主祭朝东方跪下,拿起祭坛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至水晶酒器中,向天一敬之後,将酒ye洒落面前;如此重复三次,她站起身,双手大张,任狂风猎猎卷着衣摆及长发,彷佛要拥抱天地万物一般,开口y唱。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她的语调抑扬顿挫,庄严肃穆,天se亦随着歌声渐渐亮起。
终於第一道曙光自山头升起,刹那之间,入眼所见,尽皆镀上一层金粉,光辉灿烂,令人不禁屏气凝神,心生虔敬。
歌颂之後,凫丽山君素手微抬,一名侍nv便捧着一片凿了孔的gui甲,以及烧得正炽红的树枝,万分小心地交给凫丽山君,随後恭谨地退下;凫丽山君面向东方,高声道:「凫丽山繁氏後人乞问东君殿下,仆等子民三年之祸福吉凶。」
语毕,将树枝戳入gui甲孔洞中,使壳面烧灼出gui裂斑驳的纹路。
她将树枝抛下,捧着gui甲再次向东方恭敬地一礼,才转身朝四名山君作揖道:「卜兆已成,晚间家宴时候,奴自当将卜辞说与诸位。」
四位山君依次还礼,祭仪於是告一段落。
祭祀之後,氏族大会的排程,便只余晚间的家宴。
名曰家宴,实则是让主人家宴请远道而来的一众客人,加上此时要事已了,气氛通常较为轻松;只是反之,需要交际应酬的场面,自是跟着多了起来。
氏族大会为了防止议程中途有人扰乱秩序,并未让其余子弟旁观,然有各家书院家臣在旁纪录,秋如孟为平息争端,自愿前往泰山清修之事,转瞬就在氏族子弟之间传开,人人皆争相想要见一见这个识大t知进退、愿牺牲自己为氏族分忧的独山小少君。
秋如孟无意间大出风头,内心暗暗叫苦,她虽擅於端着一副笑颜盈盈的模样,偶尔说几句场面话哄人,然她x子随她父母亲,同样喜静,偶尔应付两三个人还行,这人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她笑得嘴角都僵了,还吃不上两样菜,实在有些勉强。
素来关心照拂她的秋忍此番却未有心思同情她,她正目不斜视地瞪着前方,额角青筋鼓鼓跳动,si命地尝试忽略自不远处s来那两道专心致志、热情如火的视线,咬牙切齿低声道:「……如孟,你告诉我,这登徒子凭甚麽与我们同席?」
秋如孟刚送走某两位泰山徐家的弟子,转头无奈地回道:「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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