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总觉得他的“妻子”有点怪怪的,可是也说不出哪里怪管他的,反正这阵子扎手头疼的大问题,有这个天外飞来的妻子出现,就解决了一大半,剩下的只要等到适当的时机向皇上提起此事,然后再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这一切就完美无缺了。一想到可以不必在“送去和番”和“毁番灭邦”之中选一个,他就觉得太幸福了,至于其他的问题对他来说统统都是小意思。从军释然地笑了起来。只是他心底深处还是隐隐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他有了一个妻子,虽然长得又干又瘪、又小又丑,但只要能跟皇上交差,他一点都不介意。虽然跟全将军府上下人等介绍冰娘就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时,足足吓掉了一、两百人的下巴,但他还是一点都不介意。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个妻子来得太及时了,就算他一点也记不起到底是怎么有的,那也不打紧。将那个长得像大婶的“妻子”丢给一票婢女处理后,从军愉快地回到书房处理他最爱的公事。直到听见外头传来乒乒乓乓的摔倒声,而且还为数不少时,他才勉强将双眼从公文上抬起。“外头怎么了吗?”他问着守在门口忠心耿耿的副将狄惊。狄惊没有回答,整个人僵在门口连动也没动。怎么了?难不成突然有山魈还是妖怪经过将军府吗?否则为何连曾经单刀劈杀过两百头恶狼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狄惊,都惊吓得动弹不得?他心一动,闪身迅捷地冲至书房门口。他终于看到了来人,却在刹那间呆愣住了。绛紫色的宫裳衣袂翩翩,完美地裹住纤细小巧的身段,乌黑如缎的青丝绾成了微斜的绣球小髻,以一柄紫金苹花簪别住,雪白柔嫩的鹅蛋脸上,弯弯的黛眉和如星星般闪亮的美眸正对着他笑。她的鼻端巧致俏皮,小嘴粉红如桃花瓣,尤其那满脸掩不住的笑意平常对女人几乎是迟钝到极点的从军,也看傻眼了。“你是谁?”好半天,他突然想到。那娇俏女子笑得更甜也更清艳了“相公,是我啊。”“槟榔?”他愕然。她的笑脸有一丝垮下来“是冰娘。”“你原来长这样。”他的语气与其说是惊艳,还不如说是惊吓。完全不是冰娘想看到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沮丧。再怎么说她也是云南第一美人,一般人看到她的外表不是着迷了就是看傻了,接下来就是赞叹或流口水,哪有像他这样,还是一副呆头呆脑不解风情的样子?“我变得比较丑了吗?”毕竟是女孩子,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颊,有点担心的问道。寻常男人再怎么笨也该知道,在此刻一定要坚定地摇头说:不,你没有变丑,你还是那么的美丽。但从军只是困惑地打量她半晌后,很抱歉地道:“对不住,我看不出来。”因为他真的忘记她以前长什么样子,所以无从比较到底她是比较美还是比较丑。冰娘气得牙痒痒的,真想挽起袖子狠狠地给他揍下去,不过有鉴于自己初来乍到,加上就算真敲下去也只是弄断自己的小手,因此她在粗重地喘息深呼吸过后,还是决定算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救星”随随便便把自己的救星弄死可不是明智的行为。“相公,你看,你真的把我彻头彻脑的忘了。”她小嘴一扁。从军像瞬间被刺球砸到的大猩猩般,整个人跳了起来,手足无措道:“你、你可别又哭了,拜托。”她吸吸鼻子“我又没有要哭。”他小心谨慎地瞅着她,好像在仔细观察过她真的不是要哭后,这才如释重负地道:“不是要哭就好。”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他一眼,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连哄女孩子都不会,难怪他到现在还没成亲。“相公,我只是想来谢谢你,让我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又有这么多人关心我。”她深吸一口气说出来意,真诚地道:“如果你不认我,不收留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幸好阿爹说得没错,你是个值得交付终身的好男人。”从军傻傻地张大了嘴,脸庞渐渐涨红了。狄惊呛咳了一声,强忍住笑识相地躲到一边去。“呃,谢谢。”他挠着浓密的黑发,窘然僵硬地点点头。看着他傻呼呼的模样,冰娘情不自禁掩嘴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银铃像玉石清脆相击,从军一时之间又傻住了,呆呆地看着她巧笑倩兮的容颜。冰娘笑着笑着,蓦地接触到他专心一意的眸光,小脸霎时奇异地热了起来。她低下头,绣花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地上的小石子“我真的很高兴。”他凝视着她“高兴什么?”她羞涩地哼着“我很高兴你愿意接受我。”“那当然。”他想也未想地道:“我们是夫妻,虽然我忘了。”她的小脚动作蓦地一顿。“说得也是。”她紧张地干笑,止不住的内疚涌上心头。世将军真的是个好人,而且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是她居然这样欺骗他的感情冰娘小脸黯然。她真的是不得已的。不过她发誓,只要她人还在将军府的一天,就要好好地对待将军,好好地报答他。一想到这里,冰娘兴匆匆地道:“相公,你肚子饿不饿?”她可是做得一手云南好菜好点心喔!他忍住一声咳嗽“我们刚刚才吃过饭吧?”她不在意地挥挥手“哎呀,那不算什么啦,都两个时辰前的事了,而且你也没吃什么东西,不是吗?”他迟疑地道:“如果你还吃得下的话,我再让人去准备饭菜”“不用了,我做给你吃。”她嫣然一笑。
“你会做菜?”他怀疑地瞅着她。她点点头,笑咪咪的越说越顺口“你以前很喜欢吃我做的过桥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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