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又消失。我哥总是这样任性,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很难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待着。
不过我倒是习惯了个七七八八,倒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难以接受了。
他最开始离开我的时候,我时常会忘记他走了,总是会叫他,问他去哪了。直到康复医生一次又一次跟我说,谢齐明不在了,他已经死了,要一遍一遍重复,甚至把音录下来在我耳边回放,我才能记得住他死了这件事。
那段时间应该是很难熬的,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这几年记性越来越差,我也记不清我的年岁了,依稀记得谢齐明大我七岁,他走的那一年我也想不起来了。
我老是觉得我还活在那会儿,不知道是几年前的时候,因为这些年都像是梦一样,我时常清醒,时常看见谢齐明。活生生的,会和我说话的谢齐明,也就是这时,我才跟他说,我爱他。
谢齐明会笑着看向我,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爱我。明明就是我的幻觉,我太清楚不过了,但在他露出和谢齐明一模一样的表情时,我仍然压抑不住情绪,甚至会痛恨,他为什么要和谢齐明一模一样。
尽管我依赖着幻觉而活,在大部分时候,我都不喜欢看见这样的谢齐明,为什么……?因为谢齐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永远,年轻,英俊,拥有别人想象不到的智慧和财富,完成他的人生目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幻觉,但我知道,我离彻底疯掉的那一天不远了,而那将会是我和谢齐明重新相见之日。
这一晚我又做了那个重复的梦境,我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梦见谢齐明出事的场景了,就像一场梦魇一样纠缠着我,让我实在难以接受。我近乎冷眼旁观着,就像当时的那群人一样。
这是几年前的事情?我想不起来了,只看着谢齐明开着车,而我坐在他的车上,他照常行驶,道路很宽敞,没什么车,因此他很放松,还问我他车技如何。
我瞥了一眼他的长发,和他说:“你的头发都糊眼睛了。”
他便笑着朝我看来,变故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谢齐明在主路上驾驶,左侧快速行驶过来的货车直接撞上了我们的车身,太过突然,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谢齐明已经出于本能地将我压在身下。他出于的大概不是人的本能,因为贯常而言,在遇上这种情况,驾驶员会下意识向左逃避。
那么我将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谢齐明紧紧地搂住了我,我摸到他的长发,还有黏腻的,浓稠的,红色的血。
我这才反应过来,第一反应是报警,但谢齐明压住了我的手,声音嘶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等会儿如果能跑出去,你再去报警。”
“如果跑不出去呢?”我的双手发抖,一个向来只会和兄长胡闹的弟弟,在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用处,只能看向重伤的哥哥,声音发着颤,令人作呕。
“如果跑不出去……”谢齐明复述一遍后,竟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他脑袋上流的血已经滴到我手上了,滴滴答答,连带着他那头保养的极好的头发都被弄的脏兮兮的。
谢齐明看向我,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你要好好活着啊,明锐,代替我在这个世界活着,会有很多痛苦的时候,但我会陪着你的。”
他大概是一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因此在这生死关头上,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是叮咛我要好好活着。我捧着他的脸颊,摇头,眼泪顺着摆头的幅度留下,我说:“哥……你不要!!我要你好好和我一起……”
再后面我就说不出来了,因为谢齐明的手指抵住了我的唇,我不知道他伤的有多厉害,只看见血,我从未看见一个人身上竟然能流出这么多血。谢齐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咳嗽都有气无力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离我远去。
而这时,他反倒是撑起了一些力气,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悄悄说:“你知道么,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我还想再问他两句,但已经没时间了,谢齐明伤势过重,但我几乎没受什么伤,他耳朵太灵了,不管是脚步声还是子弹声。在我还在诧异他怎么突然又有力气的时候,我被摁到在地,一颗子弹正中谢齐明眉心。
他似乎早有预料这一切的发生,看向我的目光温和且平柔,我看见他嘴唇蠕动几下,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他临终前说的是什么,也只有我会知道。
明锐。
他在叫我的名字,但可笑的是,我注定只能以此看彼,拥有着和他相似的名字,便只能成为和他一样的人,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冗杂的梦纠缠着我,越坠越深,可惜物极必反,我还是睁开了眼。一种极为疲惫的感觉席卷了我,反胃感涌了上来,我看向掌心,血液的触感似乎才消失不久,更加恶心。
醒来后我没有看见谢齐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不过我今天确实要比前些日子好些了,于是我就去了公司。
自从谢齐明走了后,他所经营的公司被我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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